在宋代以前陶瓷器的研发与生产极少有文献记录,我们研究、考证和鉴定宋代之前的陶瓷器主要是依据考古的墓葬和窖藏中陆续发现的伴有纪年铭文的瓷器,这种瓷器我们称之为“纪年瓷”。
蜀山黄家河发现的砖室墓俯视图及随葬品
墓砖上的“永康元年七月囗日囗囗”铭文
所谓的“纪年瓷”,是指有确切或相对确切纪年的瓷器。它主要从两个方面来呈现:一是瓷器本身刻写有历史纪年的,如:瓷器上刻有“太平二年”铭文的,我们便知此器物是三国时期的吴国在公元257年所制作的产品。二是瓷器埋藏的墓葬或窖藏中有明确的纪年,如墓砖上刻有“元康八年十月”的纪年,表明此墓是公元298年西晋时期的墓葬。而墓中的陪葬品很可能就是公元298生产的器物,或者是公元298前后几年的产品。若是墓中有死者生平的墓志铭,墓志铭中又有确切死亡的年代,那么此墓中的陪葬品一般情况下不会晚于该墓主死亡的年份。前者瓷器上刻有年号的是直接的纪年,后者墓葬中的纪年砖或墓志铭是间接的纪年。无论前者和后者的出土瓷器,都告诉了我们这种瓷器确切的年代和相对准确的年代。因此,这种纪年瓷都是我们鉴定瓷器年代的标准器,其文物研究价值与无纪年的瓷器相比较,显得特别珍贵。特别是直接刻写在瓷器上的纪年铭文如凤毛麟角,极为稀少,其文物的价值也更高。
在此之前,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纪年瓷是浙江奉化发现的东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纪年墓出土的越窑青瓷井等两件青瓷器,被奉化作为镇馆之宝收藏。2019年年底从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传来消息,该所2019年在萧山蜀山街道黄河村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时,发现了一座刻印有“永康元年七月囗日”等字的纪年砖室墓。墓室系凿山体岩石的竖穴砌砖而筑成,墓室坐北向南呈长方形,加上前一甬道,又如甲字状。许多砖上刻印有铜钱纹呈整排砌筑,上下叠砌的是纪年铭文砖。出土了15件文物,除一件铁残剑外,其余均为瓷器,在14件瓷器中,除了青瓷器外,还有一件装饰纹样与造型非常独特的黑釉瓷罐。当时判断该墓为西晋惠帝时期“永康元年”(公元300年)的砖室墓。
近日,经笔者与发掘领队对全部出土器物的仔细研究,发现随葬品中有几件青瓷器明显具有东汉时期的特征,一致认为该墓属于东汉时期的纪年砖室墓。查阅历史资料,发现东汉时期也有同样的“永康”帝王年号,东汉的“永康元年”是公元167年。这一发现,比奉化“熹平四年”纪年墓早了八年。那么墓中出土的瓷器就是目前国内发现年代最早的有确切纪年的瓷器了,这对研究东汉时期的丧葬习俗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学术界公认,我国成熟的青瓷器出现于东汉中晚期,黄家河东汉纪年墓出土的瓷器对我国青瓷器的发展历程具有重大的研究价值。(未完待续)